草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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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5/2/24 0:50:00

油菜一生会被黄色渲染两次,一次是开花的时候,一次是油菜籽成熟的季节。

几场春雨路过,微风已暖,露珠还串在茅草尖上笑靥;桐子花则如星星般散乱在空气中,跟着风儿撒着欢颜;田地里的油菜簇簇拥拥地活着,人世安定,我似乎又跌进了儿时。

谷雨过后,家乡的山谷、沟底就回响起平淡朴素的“砰,砰,砰”声,那是油菜籽磕绊在打谷桶上发出的声响,简静悠远。

娘不紧不慢地抓起一把油菜梗,用力的磕绊在打谷桶上,文绉绉的甩过一句话:“一粥一饭,当思来之不易;一丝一缕,恒念物力维艰。”

让弯腰割油菜的我不禁哑然,这句话是对庄稼的怜惜,是虔诚,也是庄严,而娘是在显示她与一般人的不同。

娘没上过学,我从她只会写自己名字便知道。偶尔会带上几句从父亲哪里听来的‘文人话’,娘说的话便让村人多信服几分。

“娘,油菜籽又撒地里上了。”

她平静地说:“粮食不就是拿来吃的吗?留一些鸟雀食用,往生才有福报。给别人留有余地,往往就是给自己留下生机与希望。”

说实话,娘的话,我似懂非懂。

遇上下雨天,油菜籽就得先抢收回家,一捆捆堆在屋内,慢慢在门槛上磕打脱粒。

雨水遇上泥地,几日便发酵成淤泥,整个屋子就散发一股难闻的腥臭味,再混着油菜特有刺鼻的闷味,着实让人难受。

我是脱几把油菜籽就跑出屋,站在歪裂的门前,几只鸟在长满草菇的柴垛上欢叫,似乎很开心;我不明白它们为什么这么开心,这种苦难的日子也被鸟儿活出了诗意?

然而,我是不懂鸟语,不然非得辩个雌雄。

屋内,娘的衣服早就被汗水湿透了,跟着肢体上下磕打的动作,汗水便四处飞溅。

隔不了一会,眉毛上钻出的汗水就会遮住眼帘,娘就只得用扑满灰尘的衣袖,快速的拂一下眼睛,那古铜色布满丘壑的脸上又多上几道划痕,显得很是狼狈。

那时,我是很不喜欢看娘狼狈的样子,甚至有点恨,感觉很丢脸;连带恨上了故乡,恨低那些矮的房子,总是泥泞的羊肠道,恨父母的衣着素净破烂没有城里人华丽,我不希望碌碌无为地在这里生活下去。

于是,我离开了家乡,离开了让我心生厌恶的娘。

平心而论,初时我是喜欢繁城高楼。

居得久了,内心实则飘零无依。

都市里少了亲情味,难以让人安心、释怀;灵魂也只不过是都市上空飘荡的匆匆过客,荣华名利无法安放我凄凉、孤独的心。

千帆过尽,才懂得‘胡马依北风,越鸟巢南枝’意思。故乡有着光阴静美的村子,端然良善的娘;淤泥的腥臭味这时我才明白那是泥土自然的芬芳,还有那亲切的,一辈子也忘不了的油菜籽香味;原来那简静朴素的故乡是都市繁华替代不了的……

故乡的根早就融入每一个游子的血液里,故乡的一砖一瓦,一草一木在生命须臾里断不了根;心里有了故乡,灵魂在哪里都不再流浪。

世上的路曲折多磨,人们都在辛苦赶路,只要内心装了故乡,人生的路上就有爱陪伴。

不管人生旅途多么艰辛困苦,想想故乡,就会剔除软弱、矫情和依赖,生命就会变得坚强,活着的意义更加厚重与丰盛,日子就会越来越好。

看着远方的山头,一个内心中和现实里不一样的人间四月,我轻轻地、又似在自问:故乡的油菜又黄了,娘能听见吗?生命真有轮回吗?

作者:邹謇

编辑:姚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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